老屋
2011-03-16 AM09:30:54   来源:   评论:0 点击:

老屋很老,甚至已经开始破败。站在不远的高地,看着眼前的荒芜,看清了它大致的轮廓,一个大致向南的“凹”形,这应该是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起码孩提时的记忆都在这里拉长。 老屋就这样的破旧,甚至是有些残喘的味道。记得右边的一间小屋约莫比其它的低了

    老屋很老,甚至已经开始破败。站在不远的高地,看着眼前的荒芜,看清了它大致的轮廓,一个大致向南的“凹”形,这应该是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起码孩提时的记忆都在这里拉长。

    老屋就这样的破旧,甚至是有些残喘的味道。记得右边的一间小屋约莫比其它的低了一米,记忆中,那里是圈养了一头老黄牛,它很温顺,但我很怕他,我当是只不及它的三分之二。现在大概是没有比较的了,它在某一年就悄悄的死了,我并不知道。只是它嚼草的声音“刷刷”的慢慢的,节奏的,我仿佛就听不厌,甚至喜欢的要跳着拍手,跟着它欢叫,所以这时也才就熟悉了,亲切了,仿佛闻见了一些草料的味道。

    走过儿时经常嬉戏的小路,现在也基本没有了当年的模样,只是还像当年一样的延伸。倾斜而下,在一片大的竹林里斗折,在儿时我是不敢单独走这样的路的,它里面阴暗的确实让当时的我连睡觉了从不想半分,而现在却不知怎的,我打算在里面细细的走走看看,抚摩着每一根竹的光滑。蓦地些伤感,现在的我经历的这些年岁竟然就像这样滑落,连影迹也不曾记得住一两分来。竹节上有点点的黄的斑迹,中间还略带些褐,大概是它许久没有人的理睬,孤寂的也就落泪然后干成泪痕。竹林里还是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吹的声音,现在我是不好形容的,不过现在的我倒是不怕的,我就坐着静静的,看枯黄的竹叶像剑飞落下来,地上也厚厚的铺了一层,有些杂乱,剑就七七八八的叠成图状。几些被砍掉的竹就留下一个桩,看得出那切口是极不整齐的,看着像花,只是稍微的丑陋些。中空处的就灌满了水,水还有些褐黄,许是下雨后许久也未干,确实这样浓密的竹林里是难得晒几回阳光的。我决计还是到老屋去看看。

    从竹林缓缓的走出,梯子还是从一块大石头上人工凿出的,由于很久没有人走的缘故,上面被雨水冲刷的光滑,连凿的痕迹也变得模糊了,石阶上看不见半点土星。走下去便是老屋的后面,屋后有一小块菜园子,还记得那儿有一棵花椒树躲在角落,然后是一些葱,蒜,射门什么的陪着,于是这儿算是有了生机,还记得那年我还会在这里捉些虫虫蚁蚁的,那是一个缺乏玩具的年龄,也看不见一些花样的衣服。沿着菜园子走向老屋的侧面,这便是要去自家院子的必经之路,在拐角还有一棵长的极高的核桃树,好像它是比我在这个家里有说话权,它上面还会生些不知名的虫子,我是不愿意去招惹这个的,会让你的手刺痛到几个小时以后。现在我却依旧是看,回想着那不舒服的味道,紧紧的要跨进自家的院子。

    老屋就真的老了,甚至是院子和屋檐下的石板,杂草已经从石缝里长的很高,石板则是古旧的青灰了,深褐色的苔藓就铺成地图,屋檐的蛛网和斑驳的墙皮煞是好看,再加上那墙壁呲牙咧嘴的缝,你甚至可以放的进一个拳头,我估计是不能禁得紧紧的风吹。

    落晖下的三分气息当是最后的风景,残缺的身姿颤颤数着去年的故事,走过几片瓦砾故事就碎成水花,老屋便是真的老了。我的记忆都放在这儿的,我现在不是要回来带走,是想看看自己的天真,是想找到些笑声,然后让我可以有一点点的记忆,然后看看现在的自己,我真的便要是心酸了,儿时的玩伴都在捉迷藏,现在我在只能轻轻的触摸每一块地方,它禁就与我的手这般粗糙,划下“哧哧”的微弱音节,然后我就被带回故事里。

    那些光景约莫就成了花瓣,片片落进泥地,闻见香味原来都已染作红泥。记忆淡淡的划过空气,留下一条,留下一条长的影子,我看见滑向了墙角,便微微荡开一些灰尘,隐约看见幼时丢弃在墙角的弹弓,拉紧松开橡皮筋就把石子推向了不知道哪个地方。我会用它打一切可以被当作目标的事物,当然邻家的玻璃窗也在其列,爷爷的棍子就挥下,我就哭,祖母就抱着我走开,他会说男孩必定是要调皮的否则将来没有出息。后来就是道歉,爷爷哀叹家里养着个败家子,不过那种胜利的感觉似乎就逝去了后来到现在再也没有过。

    弹弓发射处石子,石子就击穿了一片树叶,树叶就留下一个不算圆的孔,从树叶的圆孔里投下的点点阳光在院子的石板上画一个不大不小的圆,亮亮的圆又把记忆灼成了火光,火就越来越大,熠熠的燃烧成一个灶台,然后成了柴火在灶里燃烧,“哔哔剥剥”的响,一会儿水就沸腾,然后是一片白白的水汽,渐渐的模糊了,便现在也什么也记不清楚了,只是莫名的失落了。

    拐角的屋子就是灶台的位置,一根方形的烟囱就从白的灶台上笔直的走上屋顶,在屋顶的黑的掩饰下就不见了,我知晓他是在外面吐着白色的浓烟,他是在和老天对话,也只有它才可以这么近的也天接触。柴火的烟也已经把墙体烤得黑乎乎,看上去森森的,仿佛要吞噬掉这本来不高的墙,墙上还贴着褪色的灶神,泛白的红纸就破破烂烂,但依然耀武扬威的贴着。

    我用掌纹触摸老屋的伤处,这样又可以看见它的年轻,些许暗淡又把它剥落的没有光彩。我儿时就睡在堂屋的隔壁,这儿只有一个小窗,但依旧很亮,可能这是这间屋子唯一可以采集自然光的地方的缘故,我总是喜欢站在这儿看外面。光透过这小见方的窗子可以照亮大半个屋子,于是屋子里的一些东西就光与影的交汇,视线迷离绰约起来。窗台上就摆些小物件,然后就忽明忽暗的,从日出到日落,于是小物件就算走过了大半个屋子的地方。屋子里有个竹制的隔层,就在我的床的上面,平时大人们只能用梯子上去,我是从来不敢上去的,我害怕蛇,那东西估计会咬掉我半个小手。更是也不敢想象上面藏着什么阴物,我祈求它不要飘下来在我的蚊帐上面游弋俯视着我,或是藏在床下半夜发出些西索的声音。它们或是在半夜来我的梦呓中追我,带着让人害怕的面具,我就被惊醒了,许久也是睡不着的,这些也是不敢向大人讲的,他们会对你怒目而视:你真的不懂事。于是就一个人战栗,或是要“阿弥托福”什么的。后来想想自己什么时候又懂事了,大概是某年以后。

    在老屋的屋檐下,我用零星的画面拼凑着残缺的记忆,像是老屋也就拼凑着儿它的容貌,让人记得它当年的雄姿。饮着簌簌的风声,在屋檐下就低噎,像哭,于是老屋就真的哭了,我是个感情的人,于是也就心酸起来了,烟圈就一环一环的上升、变淡、飘散。往事就一幕幕被风化,老屋的欢乐不再了,老屋的拥挤不再了,孤单单的风中的蜘蛛开始藏到屋檐下的缝中,老屋又算是有了邻居,一个八脚的伙伴和它一起陨落。

    推开熟悉的门,留下一个长长的叹息,这是堂屋,地面竟然也烂了,露出些石子看得见当年的风光。堂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有一块黑漆漆的地方,上面是神龛的旧迹,神龛也竟没有保住老屋的光华,也就让在破败中消失,到后来它把自己都搬到了不知那个地方,或许在猪圈里做了挡板,也算是给猪做了回门神。堂屋的们很宽,也很高,宽得屋内的光线是明晃晃的,没有哪里是看不清的角落;高,高得我记得不知是那年的门牙被它借去了几颗,至今还给我,让我的牙齿就歪斜着挤在一张大的嘴巴里,这是多具有艺术性的一幕。

    我看见堂屋门就这样的脱离,先是门板,它被哪个小孩借去作了什么,我记不得了,我想要阻止,小孩就恶狠狠的一瞪,我又退缩了,我到害怕他咬我一口;再是门框,来了几个汉子三两下就把门框拽了下来,这我也就只是怒也不怒了,还得陪着笑脸,谢谢你们拿走我又省去了拆卸的麻烦,其实我着实要给自己两拳,我就变成一个混蛋;接着是香炉、毛主席像、一根凳子,最后就是拿神龛,以至于后面就没有什么可以被拿走的了,于是就对我家的石板、地面打起了主意。于是,老屋就在众人的忙活里渐渐的破烂,一点一点失去零件,而我却只敢心疼,和老屋一起喝着闷酒,诉说着悲伤的晚景凄凉。

    我仿佛已经真的就混蛋了,但,我还是忍不住,依旧假装的推开这“门”,虽然没有门了已经。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见熟悉的身影,父辈们围着坐了,摆了农村自己特酿的高粱酒,我已经闻到了那熟悉的酒的清香,他们等着我回来同他们吃饭,我大致是许久没有这种待遇的缘故,竟然腼腆。原来是在一家人的温暖里,我就淡淡的有些微润的眼眶,在家里人惊奇的眼睛里,我看见自己的陌生,看见他们许久的盼望。

    于是,灰尘就呛的我咳嗽,渐渐的笑语就远了,化成了落叶,飘落,一点点的铺,把眼睛都铺满,还会有一个人去打扫,这个人提着一把篾扫帚,轻轻的扫,发出“沙沙”的声音,一会的时间那些叶子就在院子的角落堆积,堆成小山,积在心里。院子就剩下了瓦砾,但怎样也拼不了一个图案,我绘制的画面就在现实里没有了,我的路就变得模糊了。

    脚步,我把儿时的脚步打成一个捆,抱着它们数着夏日里的蝉鸣和祖母摇动的蒲扇。蝉闹的很安静,祖母就絮絮叨叨的讲故事,一些我向往的过去,一些我希冀的将来,我也把故事带进梦中,在梦中捉一只大的花蝴蝶。

    老屋喝了全部的伤情,老屋就送走了我的祖辈,他们走的很安详。老屋就静静地看着,点点的哭泣把滋味都倒在心底。仍旧是全部的沉重,压在脸上,堆成皱纹爬到父辈额际,我也莫名的伤感,我大概是会与父辈们同了吧。

    老屋依旧是老屋,留下的除了记忆就是难舍的依恋,往事就随水绵绵的悠长。时间从日晷的西走到东,指针写成一个巨大的O。老屋的树,还在增加它的年轮,一圈圈,又一圈圈,我也看见我的轨迹在年论上画下的花纹,似乎是那年的嬉戏。老屋就渐渐的模糊,在眼里冲淡成一片阴影,然后就幻化,竟然变得难得捉摸。

    一堆黑白的坍塌,杂些灰的、黄的,在草丛里一群苍蝇在嬉闹,再是一些虫豸忙忙碌碌,于是老屋就又算活的。一只野狗就从老远的草丛里冲出来,冲到我的面前,然后再退到角落对着墙上撒了一泡尿,我只有无奈的笑,干瘪的煞是可爱。   

    我决定真的是要离开了……     

相关热词搜索:生活 目标 农村

上一篇:读《山村教师》有感
下一篇:泪水在此时流淌

分享到: 收藏